成功救出蒋雨航、尚婷、马晓凤等人的三名上海消防官兵赵凤良、陆沈坚和周庆阳,6月5日向解放日报记者讲述他们无法忘却的记忆。
为了灾区,装备再轻点
上海消防总队特勤支队彭浦中队的周庆阳说,“到达都江堰后,根据上级指令,先遣突击队将乘坐军用直升机飞往映秀。除了救援人员和救援装备,当时每个人也都准备了未来几天要用到的干粮、衣服和帐篷。因为救援装备比较重,尽管每架飞机坐的人不算多,还是被告知超重了。我们消防总队的领导说救援装备和救援人数绝不能少。很快我们把准备好的帐篷、食品和衣服统统扔下了飞机。”
就这样,周庆阳所在的突击队以“零生活”装备的状态进入了映秀镇。在那里,他们度过了几乎不眠的八天八夜,他们也是第一支进入映秀镇的专业救援队伍。
为了前进,不惧蜀道难
在突击队乘坐直升机火速飞往映秀的同时,上海消防总队救援官兵的“大部队”也开拔了:他们背着更大型的救援装备,从都江堰市徒步往映秀镇走去。
来自上海消防总队黄浦支队车站中队的赵凤良、陆沈坚,就在这支队伍中。陆沈坚回忆:“我们的行军队形从来没有这么不整齐过。为了降低被山石击中的危险,负责指挥的领导要求我们行军时与前面的人之间拉开一定的距离。但危险依然无处不在。我亲眼看着走在我前面的一支‘铁军’里的一名战士,脚被山上飞下来的石头砸中。”
赵凤良回忆:“经过阿坝州时,有段3公里的路,我们足足走了4小时。其中有一处特别危险,是个隧道,已经半垮塌,而且随时会全部垮塌。当地的百姓不忍心,叫我们不要往前走了,说太危险了你们不能这么去牺牲。但我们必须赶到映秀去,我们的少将带队,他走过去了,300多人一个个跟上,没有一个拉下。”
为了孩子,灯光再暗点
经过17个小时、70公里的艰难跋涉,上海消防总队救援官兵终于到达了映秀镇。此时,乘坐直升机先期到达的上海消防突击队22人,已经在映秀镇救出7名幸存者,其中映秀小学的学生、10岁的李秋曼是第一个被抗震救灾部队救出的幸存者。
“到达映秀镇后,第一个救援点是映秀小学,几百个学生埋在了那里。我们的救援设备需要大量汽油,当地百姓纷纷从自己的摩托车里放汽油出来,短短20分钟就凑足了50升汽油。映秀小学里发现的两个生命迹象,其中一个就是李秋曼。”周庆阳回忆:“她在一个楼梯的通道里,被三块预制板压住。救援工作进行了五个多小时,这个过程里我们越来越靠近幸存者,也发现了越来越多的遇难者,透过我们携带的弱光电筒,也发现李秋曼的身边躺满了遇难的学生。眼前的景象让人触目惊心,考虑到依然幸存着的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,我们在接近李秋曼的最后一段距离时,把用来帮助救援官兵的弱光电筒也关掉了,就这样在黑暗中作业,用手摸索着一点点抠掉水泥等障碍物,终于把孩子救了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