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蜂个头虽小,但它的毒刺却能让最强壮的狗熊望而生畏;毒蛇体重虽轻,但它的毒牙却能让最沉重的巨象落荒而逃。在战争的舞台上,从来不缺乏这种“以小搏大”的伟大传说。有些小国,甚至能让超级大国品尝失败的耻辱。然而,这些国小力弱的国家为何能战胜这些装备精良、人数众多的对手?他们都有哪些特质呢?
瑞士:全民皆兵的山中堡垒
如今的瑞士,以其发达的金融,设计精良的制造业以及优厚的福利而闻名于世。然而鲜为人知的是,瑞士在成为发达国家之前,是以派遣雇佣兵为自己的支柱产业。
瑞士联邦独立于1499年,在此之前瑞士一直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属地。瑞士国土狭小,不过一个北京市那么大。而且国内绝大部分都是山地,土地并不甚肥沃。瑞士作为一介小国,为德、法、意、奥等大国所包围。然而很少有国家,动过吞并瑞士的念头。因为瑞士不仅地势险要,而且民风彪悍,全民皆兵。在文艺复兴时代,瑞士出产最优秀的长矛兵。这些长矛兵身着重甲,手持各式各样的长矛,组成密集的长矛阵。再勇猛的骑士面对这些长矛兵,也得望而生畏。
在战场上,瑞士人是忠诚、坚韧的代表,只要给足报酬,瑞士人能为雇主赴汤蹈火。在战场上,瑞士人是死战不退的典型,即使面临六成以上的伤亡,也不会溃退。这样的素质,甚至能超越现代化的部队。瑞士拥有这样的军队,让周围的大国放弃了吞并它的念头。而瑞士的雇佣军,成为欧陆各国争相雇用的对象。这使得瑞士人经常处于不同的阵营,他们各为其主,常常要上演同室操戈的悲剧。无数的瑞士人死在异国的土地上,他们逐渐产生了厌战情绪。
随着火器的发展,瑞士长矛手逐渐式微。1525年帕维亚战役后,瑞士雇佣兵基本退出了战争舞台。虽然,瑞士人在战场上神奇不再,但是他们的忠心和勇猛仍得到各国君主的认可。特别是他们高大强壮的身材,堂堂的相貌,是作为宫廷侍卫的不二人选。直到今天,瑞士雇佣军仍作为梵蒂冈教皇的私人卫队而存在。
1648年,三十年战争结束后,各国签订了《威斯特伐利亚条约》,正式确立了瑞士永久中立国的地位,不再参与欧陆的任何战争。拿破仑战争后,瑞士再也没有参加过任何战争。直到现在,瑞士已经维持了两百年的和平生活,即使在残酷的两次世界大战中,瑞士也能安然无恙。
瑞士能够维持中立国地位,并不是因为周边国家的仁慈,而是因为瑞士全民皆兵、全国皆是堡垒。直到今天,瑞士仍然保持了全民皆兵的传统。所有的瑞士男性都必须服军役,接受军事训练。只要战争打响,瑞士可以在48小时内集中50万以上的兵力。因为瑞士多山,在群山之中密布暗堡,里面储存了大量粮食和弹药。一旦外敌来袭,瑞士人可以据险防守。二战中,战争狂人希特勒曾想入侵瑞士,甚至制订了作战方案。但是由于其对瑞士军事力量的忌惮,居然打消了这一念头。
在和平的环境中,瑞士这个山中小国创造了经济上的奇迹,其国民收入在世界上,都是名列前茅的。
黑山:陡峭的群山与山中游击队
黑山,也叫做们的歌内罗,是巴尔干半岛上,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一个边陲小国,面积仅一万多平方公里,该国是一个山地之国。
黑山国虽然很小,但是却上演了力挫土耳其、奥匈帝国与纳粹德国的战争奇迹。黑山人本源于塞尔维亚人。1389年,塞尔维亚在科索沃会战惨败给奥斯曼土耳其。一部分塞尔维亚人被迫躲入洛夫琴山之中,躲避土耳其的奴役,这些人就是黑山人的先民。塞尔维亚人本身就是个尚武的民族,而生活在恶劣环境下的黑山人更是如此。黑山人皆生的人高马大,体壮如牛,是当兵,搞体育的好材料。
15世纪中期,黑山周围的国家全被土耳其所征服。黑山国成为土耳其庞大领土中的一片孤岛。当时的黑山国,是个不折不扣的村国,其领土之贫瘠,即使连起领主也生活不下去。但是黑山人仍倔强地拒绝着土耳其人的招降。土耳其屡次派大军进攻黑山,黑山人都会提前转移粮食,躲入群山之中,与土耳其人打游击。由于黑山地势陡峭,补给非常困难,而且土耳其人又不能从当地征集粮食,很快就陷入饥饿之中。待土耳其人疲惫之时,黑山人立即给敌以痛击,使得侵略者不得不灰溜溜地退回国内。土耳其不得不放弃对黑山的征服活动,转而要求黑山人称臣。然而即使是这样一个要求,黑山人也不答应。
到了十九世纪,土耳其逐渐衰落。巴尔干上唯一的独立国家黑山,追随俄罗斯、奥地利等基督教兄弟一起,展开了对土耳其的反攻。黑山人勇猛作战,领土一下子扩张了三倍。1912年,黑山与巴尔干诸国参与了对土耳其的总决战。黑山人集中了36000名士兵,总计四个师的兵力,向土耳其占据的重镇斯库台发动进攻。黑山人一路势如破竹,很快就打败了敌军,和盟友一起实现了巴尔干的解放。
1914年,奥匈帝国借口斐迪南大公在萨拉热窝遇刺,发动了对塞尔维亚的战争,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烽火被点燃。黑山人义无反顾地站在了塞尔维亚一边,成为协约国的一员。战争爆发后,黑山人主动炮轰奥匈帝国港口,并配合塞尔维亚人,将奥匈侵略军杀得大败。1916年,德军、奥军加上保加利亚军队,从三面攻入塞尔维亚和黑山。由于寡不敌众,黑山举国沦亡。黑山人像前辈一样,躲入群山,继续抵抗入侵者。
一战后,黑山并入以塞尔维亚为核心的南斯拉夫王国。在二战中,南斯拉夫被纳粹德国侵占。不甘心祖国灭亡的黑山人,加入了铁托元帅建立的游击队中。在南斯拉夫游击队里,黑山人是战斗力最强的,为军队提供了大量优秀军官。二战末期,南斯拉夫游击队走出群山,独立完成了神圣祖国的解放。
东欧剧变后,原来的南斯拉夫四分五裂。黑山也于2006年脱离了塞黑联邦,成为了独立国家。度过了近百年的时光,黑山又一次迎来了独立。
芬兰:白雪、森林、沼泽与神枪手
芬兰,曾先后属于瑞典王国和俄罗斯帝国,是位于欧洲边陲的一个小国。十月革命后,芬兰脱离俄国,取得了独立。然而苏俄绝不会允许这个北欧小国,轻易离开自己的掌控。从1918年开始,芬兰白军与苏联支持的红军展开了血腥厮杀。最终白军获胜,芬兰顺利独立,并与苏联建立了平等的关系。
二战前夕,苏联为了建立所谓“东方防线”,保卫列宁格勒的安全,希望与芬兰交换部分土地。芬兰人清楚地明白,苏联人并没有安什么好心,于是断然否决了苏联的提议。在此之前,芬兰的曼芬海姆将军根据自己祖国的地形,建设了坚固的防御工事。经验丰富的曼芬海姆将军针对本国森林、沼泽密布的地形状况,以及寒冷的气候,采取了特殊的训练方针。在芬兰,有很多经验丰富的猎人,只要稍加训练,就可以产出无数神出鬼没的神枪手。
蛮横的苏联见芬兰不服从于自己,调集重兵向芬兰发动进攻。在苏联人看来,征服芬兰轻而易举,毕竟芬兰人口还没有列宁格勒多。苏联人在炮火的掩护下,猛攻芬兰的阵地。但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,看似弱小的芬兰防线岿然不动。苏军虽然拥有许多重型装备,但在芬兰沼泽密布的情况下,很难施展开。庞大的苏联军队受困于森林之中,动弹不得。相反,勇敢的芬兰人乘着雪橇,灵活地机动于苏军周围,并用精准的狙击不断杀伤对手。神出鬼没的神枪手,让苏军不敢生火,不敢吃饭,也不敢睡觉。然而即便如此,芬兰人仍将苏联杀的尸横遍野。芬兰的“白色死神”西蒙海耶,在整个战争中,他用一杆莫辛甘纳步枪击杀了542名苏联士兵,创下了狙击手击杀之最。此外,西蒙海耶还有冲锋枪结束了200多名苏联士兵的生命。
为了攻破芬兰的防守,苏军付出了近20万的伤亡代价,芬兰创造了冬日里的奇迹。但是芬兰毕竟是小国,虽然德国、英国、法国以及瑞典都扬言要来支援,但从实际来看不过是口惠而实不至。最终,苏军的火炮炸毁了曼纳海姆防线,芬兰被迫签订城下之盟,接受了苏军严苛的要求。然而巨大的伤亡,使得苏联放弃了吞并整个芬兰的计划,勉强承认了芬兰独自自主的地位。但芬兰人为此,付出了两万多生命的代价,同时也损失了将近10%的国土。
在二战中,芬兰为了收复失地,和德军一起进攻苏联。苏军不敌芬兰的进攻,被迫退回苏芬战争前的国境线上。在收复所有领土后,芬兰人无视德国人的威逼利诱,无论如何也不肯再进一步,只是配合德军将列宁格勒围困起来。1943年斯大林格勒战役后,苏德攻守逆转,芬兰开始盘算着退出战争。然而苏军自然不会让芬兰称心如意,于是于1944年发动卡累利阿战役。整个战役包括维堡战役和斯维里河—彼得罗扎沃茨克战役。
在卡累利阿战役中,苏军再非吴下阿蒙,是经过百战锤炼的精锐部队。芬兰军队敌不过苏军的进攻,并且节节败退。为了防止整个国家被苏联占领,芬军在退出维堡后,发动大规模反击。苏军被杀的丢盔卸甲,死伤数万人,放弃了大量辎重。此战之后,芬兰求得了相对体面的和平,退出了战争。对于滞留于芬兰国土的德军,芬兰人选择了开火。
战后,芬兰被迫向苏联赔款并割让土地。但芬兰至少维护了自己的独立,维持了原有政体,这也是他们最终成为发达国家的保证。
越南:炎热的丛林、可怕的疾病与游击队
从面积和人口看,越南都称不上小。但是它所面对的敌人,往往是不可不扣的超级大国。中国、法国和美国,都曾在越南吃尽了苦头。
从汉武帝时期开始,越南一直是中国的郡县,被统治了长达一千多年。五代时,作为静海军节度使的交趾,趁中原大乱获得了独立。从宋开始,中国除了民国以外,几乎每一代政权都要与越南交战。宋朝曾与越南发生过两次交锋,均不分胜负,元朝建立后,曾与越南发生过三次战争。
元朝,各蒙古汗国的共主,是世界上不可不扣的超级大国。然而倔强的越南,硬是顶住了蒙古人的进攻。越南是个热带国家,国内丛林密布,气候炎热,瘟疫流行,简直是客军的噩梦。并且越南人非常勇猛,是极其好勇斗狠的民族,即使被说成是战斗民族,也毫不为过。出身北方的元军,对于炎热和疾病没有抵抗力,往往成群的倒毙。虽然他们能占据越南的主要城市,却奈何不了隐藏于丛林的游击队。所向无敌的蒙古人处处挨打,最后不得不放弃对越南的征服。
明朝成祖时期,明军以平定越南内乱为名攻入该国,迅速占领了其全境。明军并没有给予越南人独立的地位,而是将之变为交趾布政使司。由于明军在当地烧杀抢掠,导致越南人举国反抗,明军陷入游击战的汪洋大海之中。不久后,明军经受不住连续的失败,不得不灰溜溜地回到国内。到了18世纪晚期,清朝与越南西山朝曾发生过战争,结果清军在两个月内就兵败而归。在抵御中国进攻的同时,越南还扩张了领土,不断向南方的占城,西南部的高棉等国发动进攻,最终形成了今天越南的版图。
到了19世纪,法国侵略者进入越南。装备有抗生素和精良武器的法军,再也不惧怕瘟疫。他们花费了数十年时间,终于占据了越南全境。从中法战争后,越南就陷入了法国殖民时期。二战中,日本人取代了法国,成了越南的新主人。二战后,法国试图重返越南,并在西贡登陆,迅速占领越南南部。但在越南北部,法军遭到了中华民国军队的阻击,未能得逞。1947年,法越战争爆发,法军本着速战速决的战术思想,想解决北越的共和国。但在新中国成立后,法国再无获胜的可能。源源不断的装备和军事顾问从中国输入越南,法军开始节节败退。在奠边府战役中,法军被歼灭1.5万人,法国被迫接受战争的失败,退出了整个印度支那。
法国退出后,美国又介入了越南事务,开启了持续20年的越南战争。但是越南(北越)在中国、苏联的支持下,屡次击败美国的扫荡。神出鬼没的游击队四处出击,让美国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代价,死亡达到了5.4万人。美国政府承受不住国内压力,被迫撤军回到国内。其扶植的南越政府,也很快被北越所推翻,越南获得了统一。
统一后的越南自诩为世界第三军事大国,开始向中国挑衅,并试图占领老挝和柬埔寨,称霸东南亚。但是中国绝不会允许越南壮大,遂于1979年发动自卫反击战,并且攻陷谅山,越南首都河内已经近在眼前。然而中国最后还是选择了撤军,并在老山、法卡山与越军展开拉锯战。为了练兵与疲敌,中国采用“轮战法”,让越南苦不堪言,最终放弃了统一中南半岛的计划。但是中国为了此战,也付出了相当高昂的代价,相当多的中华儿女牺牲在南疆的战场上。
直到今天,越南仍然是中国南疆不稳定的因素,绝不可小看。
阿富汗:帝国的坟场
位于中亚的阿富汗,是唯一一个力敌三个超级大国的小国。阿富汗曾受过很多国家的统治,真正独立的阿富汗建立于1747年,是一个位于坎大哈的军事强国。阿富汗屡次进攻南方的莫卧尔帝国,并于1756年攻占德里,抢走了大量财宝。阿富汗的强势与在印度的英国殖民者产生冲突,遂发生了三次英阿战争。
英国人战力强大,殖民地遍布世界,攻陷阿富汗这样一个贫瘠的小国,看似没有任何问题。虽然阿富汗人武器低劣,但是其倔强、尚武的民族个性,总能让侵略者铩羽而归。而该国多山的地形,又是阿富汗人最好的隐藏之所。
1839年,第一次英阿战争爆发,两万多英军一路攻入坎大哈,占领了阿富汗全境,扶植起傀儡政权。然而阿富汗人很快组织其游击队,对英军展开打击。英国只能控制一些大城市,其他地区都是游击队的天下。1841年,阿富汗爆发全国性起义,喀布尔的市民拿着原始武器,向英国人发动猛攻。在阿富汗,英国尝到了全军覆没的苦头,仅有一个身受重伤的军医逃回了印度。从此以后,阿富汗的弯刀成了英国的噩梦。随后,英国又于1879年、1919年两次对阿富汗发动进攻,虽然每次都能占据主要城市,但是却总对遍及各地的游击队无可奈何。不可一世的英国殖民者最终不得不承认失败,退出了阿富汗。1921年,英国和阿富汗签定协议,正式承认阿富汗的完全独立。阿富汗创造了反殖民史上的奇迹。
经过数十年的和平后,阿富汗又陷入了苏联的侵略之中。1979年,苏联认为阿富汗这个小兄弟并不听自己的话,并且投靠美国,于是悍然出兵,占领了阿富汗全境,扶植起傀儡政府。但是苏军和他的前辈英国一样,也陷入了游击队的汪洋大海之中。除了主要城市和交通线,其他地区都是阿富汗游击队以及其他国家圣战者的天下。同时,中国和美国向阿富汗人输送大量武器,以实际行动支持阿富汗人的正义斗争。在蒙受数万人伤亡后,苏联不得不于1989年撤出阿富汗,蒙受了可耻的失败。
苏联人逃走后,阿富汗陷入了军阀混战之中。而一支叫做塔利班的军阀脱颖而出,占据了全国绝大多数土地。由于塔利班过于极端,所以得不到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的承认。此外,塔利班还和拉登等恐怖分子交好,受到了美国的忌惮。2001年“911”事件发生后,美国以反恐为名攻入阿富汗,配合北方联盟迅速摧毁了塔利班势力。然而,强大的美军却不能彻底消灭阿富汗势力,塔利班游击队仍散布于大山之中。如今,阿富汗战争已经持续了十多年,塔利班又占据了全国绝大多数领土,美军以及联军已经损失了数千人之多。现在看来,阿富汗战争何时结束,仍是一个未知数。
阿富汗之所以能够力敌三个超级大国,有三大原因:多山、贫瘠以及民众的桀骜不驯。多山的地貌给了阿富汗人与敌人周旋的基地,贫瘠的土地让其他国家失去征服阿富汗的兴趣,而桀骜不驯的人民让侵略者不得安宁,最后不得不接受失败的结局。
以上的四大小国,之所以能够战胜远比自己强大的国家,有两点共性。其一,都拥有多变的地形,适合与敌人周旋;其二,它们都拥有尚武、永远不肯接受奴役的国民。正是这两点特质,造就了它们“以小博大”“以弱胜强”的传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