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7年8月11日,拂晓,日军兵分两路扑向南口、得胜口,进攻中用尽各种手段。在得胜口,由早至午,肉搏十数次。恶战之后,阵地仍在中国军队手中。当日,中国300余官兵伤亡。日军也付出了伤亡六七百人的代价。
1937年8月12日,南口正面战斗已呈白热化。拂晓,日军出动步骑兵5000余名,配以五六十门大炮和30辆坦克,气势汹汹扑向南口、虎峪村、苏林口、得胜口一线,全面发起进攻。
一阵狂轰滥炸,密集如雨的弹片过后,日军坦克、装甲车掩护步兵冲锋。日军以精良装备和数倍于中国守军的兵力反复进攻,中国守军损失惨重。
前沿阵地,由第五二九团第三营第七连据守。日军30辆坦克,喷着火舌,扑向七连阵地。七连连长隆桂钤一边指挥官兵射击,一边向炮兵求援,日军坦克在中国军队的山炮轰击下,仍继续向七连阵地猛扑。
紧急中,隆桂钤连长带领60余名战士冲出战壕,扑向坦克。日军在坦克中以机枪扫射,战士们前仆后继,奋不顾身爬上隆隆行进中的坦克,打开顶盖,扔进手榴弹。六辆坦克被炸毁,其他坦克见势不好,急忙调头逃窜。前沿阵地中国守军乘胜追击,收复失去的阵地。
南口阵地失而复得,得而又失,失后又得,5小时反复6次,最后仍在中国军队手中。
一天激战,日军伤亡达200余人。中国守军在日军优势兵力立体攻击下,伤亡1000人以上。七连连长隆桂钤与全连多半官兵壮烈殉国。
1937年8月14日,拂晓。日军集中兵力六七千人,大炮百余门,战车三四十辆,飞机20架,对南口正面战场发起总攻,战况空前激烈。日军冲锋前,总要先进行长达1个小时,甚至两个小时的轰炸。轰炸,冲锋;再轰炸,再冲锋。一日之间,反复多次。在马鞍山阵地上,坚守阵地的第四连官兵,在反复厮杀中,伤亡惨重。最后仅剩1名战士,仍顽强坚守阵地。
日军在坦克掩护下,一度突破南口中国守军阵地,直扑居庸关。第五二九团团长罗芳圭指挥部队全力截击尾随坦克后的日军步兵。日军坦克不敢孤军深入,双方在山峪中激战。残酷的拉锯战,第五二九团牺牲过半。团长罗芳圭几天几夜不得休息,嘴唇干裂,面色疲惫。部下劝他休息,他满脸怒气高喊:“壮士出征,生死不惜,何顾疲劳!”(后来罗在台儿庄战役中牺牲)在他鼓舞下,全团上下精神振奋,勇猛异常。战至暮夜,将敌击退。
1937
年8月16日,又血战一天。
之后,中国军队撤出南口正面阵地,退守居庸关。同时,仍占据南口两侧大山,居高临下打击进犯日军。
居庸关中国守军部署是:
第八十九师舒荣第五三四团布防正面,左右两翼分别为李守正第五三三团和谭乃大第五三0团一部。师指挥部设在关上。中国守军利用有利地形,打步兵、炸坦克、毁路基、阻战车。日军欲进不能,竟向中国守军施放毒气弹。
正面进攻屡屡不能得手,日军开始选择侧翼薄弱点为突破口,实行侧面“延翼作战”,将主力转至横岭城地区。
1937年8月17日,拂晓,右翼激战开始。日军3000余人配以飞机大炮向横岭城一线发动猛烈进攻。
这一带为第四师第十旅十九团、二十团防地。此前,这里已遭受日军猛烈攻击,敌被击退。当日军增兵右翼时,汤恩伯也调第四师二十二团、第九十四师两个团等部到该地布防。原承担怀来城防务的第四师第十二旅,也奉命星夜驰援横岭城。
1937年8月18日,右翼战事重心在黄楼院和850高地一带。为了封锁黄楼院溃口,反攻850高地东麓碉楼,第十旅马励武部固守阵地,第十二旅石觉部由横岭城向动进攻,第二十一师第一二二团由石匣向西进攻。
1937年8月19日,清晨4时,各部队攻击开始。经激战,黄楼院溃口被封住。日军又组织反扑,再遭挫败。傍晚的战斗中,日军曾施放毒气弹。一天激战,第二十一师第一二二团团长刘芳贵英勇殉国,中国军队伤亡1240余人,日军伤亡2000余人。
这几天间,横岭城方面中日双方均投入重兵,成为争夺焦点;南口与居庸关之间的战斗则稍见松缓。
汤恩伯下令将得胜口、居庸关、镇边城一线阵地区分为3个固守区。得胜口、居庸关、青龙桥一带为第1固守区,由第89师及新到达的第17军第21师第121、第124团防守;
东西大岭及黄楼院一带为第2固守区,由第21师一部及第4师第10旅防守;
北石岭、东台、横岭城、镇边城一带为第3固守区,由第4师(欠第10旅)、第72师1个旅防守。
卫立煌第14集团军在周口店集结,尔后经西部山地北进。
在居庸关与镇边城一线正面,21日拂晓,日军向横岭城方面发动攻击。其主力一部向黄土洼及其以东高地猛攻。守军第4师第19团第1营伤亡殆尽。战至中午,第4师伤亡惨重。第72师第415团增援,固守灰岭子、长峪城之线。
19日,第七集团军总司令傅作义根据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“先解南口之危”的命令,指挥部队向南口方向运动。(傅作义率第72师、第200旅、第211旅和独立第7旅增援到达怀来)
1937年8月20日,傅作义在怀来准备组织兵力向攻击南口地区的日军实施反击,但这时得悉察北日本关东军察哈尔派遣兵团向张家口发起攻击。于是,傅率第200旅、第211旅回援张家口,留第72师和独立第7旅归汤恩伯指挥,在南口地区作战。)
晚9时,傅作义到达怀来,在汤恩伯前敌指挥部主持军事会议,布置兵力发动大规模反攻,企图恢复原阵地。
与此同时,日军也已决定发动总攻击,且出击时间比中国军队提前10余小时。
1937日年8月21,拂晓,日军分三路进犯横岭城一带。中国军队利用简陋残破的工事,不理睬空中的狂轰滥炸,猛烈迎击蜂拥而至的日军。攻击接二连三,肉搏反复进行,战况空前惨烈,伤亡及其严重。
在日军竭力攻击850高地时,炮弹倾泻,硝烟弥漫,弹片横飞,山石四溅。炮声一停,坦克驶来,步兵紧随其后,嚎叫着发起冲锋。中国守军立即从战壕中跃出,手榴弹掷向敌群。前面的战士倒下了,后面的战士紧接着又跃出战壕。
日军3次进攻被击退后,850高地中国守军机枪连仅剩1名战斗兵、1名传令兵、1名炊事兵,3人仍然坚守阵地,沉着应战。第七十二师第四一五团增援850高地,但日军援兵也到,850高地失守。
卫立煌所部第十师、第八十三师、第八十五师,于19日从诼县、周口店、涞水等地兼程北上,准备开赴马刨泉、镇边城、东斋堂、高窝铺一带,向西路日军侧背出击。但因交通等困难,不能按时赶到预定地点。傅作义的后续部队亦无法及时赶抵前线,远水无以救近火。
自1937年8月21日晚,第八十九师防守的居庸关,第二十一师防守的石匣、骡子圈,第四师、第七十二师防守的横岭城、镇边城、灰岭子、黄老院等地,也是恶战夜以继日。有些阵地告急,汤恩伯已无兵可调。
驻守镇边城的第四师第十九、二十四团,为与日军争夺阵地,反复进行白刃战、拉锯战。日军一部突入长峪城北沿中国守军阵地,紧急关头,第七十二师第四一六团团长张树桢率一个营的援军赶到。张树桢立即组织奋勇队,告之以“不成功,便成仁!”后,他摔掉上衣,带领官兵冲向敌人,经激烈战斗,夺回阵地。张树桢团长英勇牺牲,全营官兵死伤过半。
1937年8月22日,日军向灰岭子第七十二师阵地正面攻击,并以一部向镇边城迂回,一部突入横岭城南方高地。
22日第十四集团军右翼第八十三师在千军台与日军牛岛支队一部遇,当即展开战斗。战至24日,第八十三师留1部兵力继续在千军台与日军作战外,主力继续北进,但进至沿河缄时,被永定河洪水所阻,即改道青白石向大村西侧前进。该军左翼第10师于24日将牛岛支队另一部击溃于大村。
1937年8月23日,向镇边城西南迂回的日军与第72师第416团展开激战。在日军数倍于中国守军兵力的迂回攻击下,第四一六团部被围,团副黄呸彦殉国。因众寡悬殊,镇边城失守,长城防线被日军突破。
日军占领镇边城,并占领横岭城守军阵地后方的水头村
23日,傅作义曾至电汤恩伯“张垣危急万分”,要汤恩伯派兵援救张家口。汤恩伯复电傅作义:“此间情况万急”,请暂不由此调兵。同时,汤恩伯又致电卫立煌、李默庵,请求向镇边城等地助攻,以解危急。
1937年8月24日,南口地区中国守军变更守备方式,以解兵力不足之忧。除延庆至怀来以北之第八十四师仍继续守线外,其余各区均改线为点,实行据点守备。当中国守军变更配备之际,日军板塬第五师团蜂拥急袭而至。中国守军不顾生死,浴血抵抗,始得阻遏日军。
1937年8月25日,日军猛攻横岭城和居庸关。中、日两军在这两点上展开激战。当日15时,日军坦克冲入居庸关。守军虽伤亡惨重,但仍占据山岭有利地形与日军作战。当日,占领水头的独立第七旅(欠第620团)与日军战斗后退守怀来。日军随即在飞机、炮兵支援下攻击怀来。正面长城线上守军已处于被日军包围态势下。
南口战区中国守军各据点已面临弹尽粮绝境地。日军截断了各据点间的联系,封锁了各据点与总指挥部间的一切交通。
18天的拉锯战,18天的苦战恶斗,中国守军1.7万官兵断臂折股,流血牺牲,尽了最大的努力。6000具血肉之躯。永久地倒在南口一带山区。他们舍生忘死的精神,为国捐躯的壮举,将永记史册。
1937年8月26日,凌晨,汤恩伯接连收到第二十一师、第八十九师、第九十四师及第十七军的告急电,感到各部队处境危急,非自力可以挽回局面。卫立煌援军又不能赶到。在这样严重形势下,只得收拾残局,准备退却。
汤恩伯于8月26日1时30分签发了“宥子”(“宥”代表26日,“子”
代表1时前后)退却电令,命令独七旅死守怀来,牵制日军,掩护大军转进,其余各部于电到既自行部署突围,转至指定位置,“整顿态势,待援反攻”。